2018年7月13日，清华大学正式发布《人工智能发展报告2018》，报告显示，中国在人工智能方面的人才拥有量上排名全球第二；在投资方面，中国人工智能投资占到了全球的60%；在全球人工智能专利布局上，中国已超美国和日本，成为全球人工智能行业专利最多的国家。回顾2018年，人工智能行业进一步得到政策支持、应用更加广泛，但已告别往日的喧嚣，发展规划、行业标准制定稳步推进，相关立法也逐渐提上日程。这也是“确保新的技术从应用之初就不偏离航道”的必要保证。

　　一、顶层设计进一步支持，人工智能的“春天”将会更长

　　2017年7月20日，国务院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12月14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促进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为人工智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2018年，从中央到地方对人工智能的发展均释放了更多政策红利。年初的“两会”，人工智能就成为了关注点。3月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加强新一代人工智能研发应用，在医疗、养老、教育、文化、体育等多领域推进“互联网+”。

　　中央决策层也开始关注人工智能。5月28日，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九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融合发展的契机，以信息化、智能化为杠杆培育新动能，优先培育和大力发展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推进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推动制造业产业模式和企业形态根本性转变，促进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10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人工智能发展现状和趋势举行第九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工智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是事关我国能否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的战略问题。要深刻认识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的重大意义，加强领导，做好规划，明确任务，夯实基础，促进其同经济社会发展深度融合，推动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健康发展。

　　人工智能也进入了立法机关的议事日程。9月7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规划公布，其中条件比较成熟、任期内拟提请审议的一类立法项目69件，需要抓紧工作、条件成熟时提请审议的二类立法项目47件。其中，人工智能方面的立法项目经研究论证，条件成熟时，可以安排审议。11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会议围绕人大立法监督工作保障和规范人工智能发展进行学习讨论，提出力争在人工智能等重要科技领域跨越发展，加快实现整体科技水平从跟跑向并行、领跑的战略性转变。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的立法、监督等工作，也要围绕实现这一目标谋划和推进，推动完善科技体制机制，助力攻克关键核心技术，促进科技成果加快转化应用，推动建设一流科技人才队伍，着力提升人工智能等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强化科技创新的战略支撑作用。

　　二、地方政策紧跟，人工智能落地加速

　　紧跟中央政策的步伐，地方也纷纷出台规则，鼓励、规划人工智能的发展。比如，5月7日，贵阳市政府常务会议强调，要加快推进大数据产业招商，积极用好数博会平台，紧盯人工智能、区块链、电子信息制造等领域开展精准招商，吸引更多大数据优强企业落户贵阳。5月16日，天津市政府对外发布了《天津市关于加快推进智能科技产业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天津将设立新一代人工智能科技产业基金，并形成总规模1000亿元的基金群。5月29日，在2018金融街(6.750, -0.09, -1.32%)论坛年会上，北京金融街资本运营中心表示将发起设立北京新动力股权投资基金，目标规模是100亿人民币，主要投向金融科技、人工智能、大数据、医疗健康、消费升级、教育文娱、智能制造等领域，进一步推进金融科技发展。7月23日，广东发布了《广东省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广东将分三步走，明确了2020年、2025年、2030年的发展目标，十二年谋划人工智能（AI）这一决胜未来国际竞争的战略产业。9月17日，上海市经济信息化委等五部门共同推出了《关于加快推进上海人工智能高质量发展的实施办法》，从加快人工智能人才队伍建设、深化数据资源开放和应用、深化人工智能产业协同创新、推动产业布局和集聚、加大政府引导和投融资支持力度等5个方面推出22条具体举措，旨在集聚人工智能领域人才，突破关键核心技术，推进人工智能示范应用，加快建设国家人工智能发展高地。

　　三、产学研联动，推动机器更“智能”

　　2018年，“人工智能”占据了最优秀的大脑和更多的智力资源，金融行业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比如，1月，拍拍贷宣布为智慧金融研究院注资10亿元，在智慧金融研究院之下成立人工智能、区块链、金融云、大数据等四大研究中心。随后，中科院自动化研究所国家重点实验室与玖富集团联合宣布成立“中科院自动化所-玖富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与360正式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将在区块链技术、人工智能安全、大数据安全、物联网安全、网络舆情监控及预警等方面开展合作。中信银行推出智能投顾产品“信智投”，采用融合人类智慧和人工智能的“双脑引擎”模式。2月，中国保险学会与金融科技公司金融壹账通共同发起的国内首个“保险智能风控实验室”日前在京成立，将充分发挥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技术优势，为保险业欺诈风险的分析和预警监测提供支持。京东金融宣布，将在组建城市计算事业部。城市计算事业部将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服务于政府，致力于解决城市里的交通、规划、环境、能耗、商业和公共安全等痛点。3月，浦发银行创新实验室正式揭牌，浦发银行、上清所、华为、百度和科大讯飞正式达成跨界智能金融创新战略合作。4月19日，中国银行推出智能投资顾问产品——“中银慧投”，依托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面向广大用户提供优质、专业和便捷的个性化资产配置服务。8月，上海新颜人工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与上海交通大学成立“人工智能金融科技联合实验室”。同花顺发布半年度财报，提出重点推进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金融工程等领域的研究，尤其加大对机器学习、语音识别、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知识图谱、用户画像等人工智能关键技术的探索。中信银行半年报显示，其不良贷款余额为608.65亿元，比上年末增加72.17亿元，增长13.45%。其董事长表示，要积极探索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在客户营销和风险管理中的应用。9月，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在上海召开，平安金融壹账通在大会的“AI+金融”展馆展出为传统金融线下网点赋能的Gamma人工智能营销解决方案，来自建设银行、网商银行、微众银行、百信银行、腾讯云、宜信、51信用卡、度小满金融、金融壹账通、第四范式、CashShield等众多国内外金融科技领域人士，共同就“人工智能与金融风险控制”、“人工智能与金融服务创新”等话题进行了深入沟通与探讨。

　　四、牵住“脱缰的野马”，人工智能的挑战和应对

　　人工智能在金融领域的应用，对金融监管模式和手段提出了新的要求。面对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我国政府各部门应积极引入人工智能，进一步提高监管效率。作为监管的一线主力军，证监会多次表示加强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应用。5月21日，证监会科技监管专家咨询委员会在北京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强调，要紧紧围绕证监会各项监管职能，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在行政审批、打击违法违规行为、上市公司监管等工作环节加快行动、有所突破，进一步解决科技化、智能化监管问题。8月31日，证监会正式印发《中国证监会监管科技总体建设方案》，希望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为证监会提供全面、精准的数据和分析服务。

　　中央其他监管相关部门也纷纷表态，5月15日，全国政协召开“健全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体系”专题协商会，提出发挥监管科技作用，精准监管，提高监管人员的技术和能力水平，娴熟运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改进监管方式。9月14日，中国财政部发布《狠抓规范管理 强化示范引领——财政部前三批PPP示范项目整改情况通报》，指出财政部将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建立跨地域、全行业、穿透行政层级、全生命周期管理的大数据监管服务平台，充分发挥政府、市场、社会公众三方作用，实现项目信息真实透明、动态监管，推动政府职能的转变和监管方式的创新。

　　在地方上，7月16日，天津市金融工作局在金融监管将引入“风险大脑”，其可以根据金融风险特征及各地方监管机构提供的专家经验建立风险模型，从企业股权、工商合规、产品经营、等多个维度进行分析，计算出相关从业金融机构的各项风险，为监管部门提供处置依据。11月9日，中关村管委会、北京市金融工作局和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联合发布了《北京市促进金融科技发展规划（2018年-2022年）》，提出要大力支持金融科技应用于安全与监管领域，全面推动新技术在金融风险防范和金融机构合规中的应用。并依托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和生物识别技术，进一步推动身份认证在金融服务领域的应用。

　　在监管之外，人工智能技术也逐渐深入审判之中。6月25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制定下发了《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落实金融风险防范工作的实施意见》，提出充分运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手段，完善上海法院金融审判“大数据”系统。9月28日，广州互联网法院正式挂牌成立，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和司法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建设了智慧审理平台，可以实现“一键立案、一键调解、一键调证、一键审理、一键守护、一键送达”等。

　　五、展望2019：未来已来

　　今年10月17日，英国议会会场来了个机器人。日本软银机器人公司（SoftBank Robotics）开发的一个名叫Pepper的机器人作为特别委员会的证人出现在了下议院，与议员们探讨人工智能的兴起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和教育的未来等问题。据说，这是英国议会700来年历史上第一次邀请非人类参会。这场发生在古老庄严的威斯敏斯特宫里的，由保守古板的英国议会发起的法律与科技、历史与未来的碰撞自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特别是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讨论的热潮。虽然事实远没有想象地那么戏剧性——这个机器人在会场上的发言都来自米德尔塞克斯大学的机器人研究人员编写的预编程答案，而不是机器人自己的发言，而且这些研究人员也都在同一小组中作证。因此，这场议会里的机器人秀更像是软银机器人公司的一个新产品展示，目的是帮助立法者了解这些新产品可能对劳动力市场和教育可能产生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机器人在议会里所“扮演”的角色和其他更广泛的“非人类”——一张照片，一盘录影带，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次议会之所以引起广泛的关注，主要是这个机器人背后所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以及这一技术可能引发的直指人类本身的无限广阔的可能性。实际上，人工智能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寄予或者强加了“人类解放者”或“人类替代者”的功能，而作为反面的“人类颠覆者”或“人类终结者”的想象也始终伴随左右。2004年，二十世纪福克斯出品了改编自阿西莫夫小说的电影《机械公敌》，讲述了未来机器人给人类带来的福利和困扰。影片中描述的获得了自觉意识后的机器人的反叛让人刻骨铭心。我们面前的“无人区”，并不只有美好，而是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展望2019年，未来已来，我们都应当有所体认和准备。

　　[1] 何海锋：京东数字科技研究院研究员，法学博士，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

　　杨文尧天：京东数字科技研究院助理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于利航：京东数字科技研究院助理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