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芒格(左)和沃伦·巴菲特(右)
钛媒体注:查理·芒格是美国著名投资家,也是巴菲特的黄金搭档,94岁高龄的他虽然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但依旧在近日参加了《每日期刊》(Daily Journal)年会,在两小时的访谈中,精神抖擞。
对于投资,在芒格看来跟钓鱼一个道理,钓鱼有两个原则:一是在有鱼的地方钓鱼,二是不要忘记第一条原则。在一些地方,无论你是多好的渔夫,你也不可能钓到很多鱼。如果你能够活到很大的年纪,你会获得很多机遇,可能总共是两种机遇,但抓住其中一个机遇就好啦。
有关银行业的激励机制,芒格认为,银行业非常奇怪。银行的CEO容易受到诱惑去做奇怪的事情。投资银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让短期的受益看起来不错的方式有很多,但这么做的风险是影响长远利益。
在谈到Google、Facebook、苹果和亚马逊的价值被高估时,芒格说:“我不懂,下一个问题。”
对于加密货币的看法芒格认为:比特币热潮特别愚蠢。中国的微信就是另一种支付系统。我们可以选择用黄金或者是货币支付,又或者是用比特币投机取巧。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投资任何比特币。比特币出现的时候,我就很讨厌它了。比特币炒的越热,我越讨厌它。
“我想,世人不时爱做蠢事,因为人人都想赚快钱。我只是觉得大家会被比特币所迷惑感到可笑。有谁想看着自家孩子日后用比特币结账?我向上帝祈祷,我家里没人购买比特币,这种虚拟货币简直是毒药。人们喜欢比特币是因为有数学天赋的人觉得计算机科学有趣,但是如果你在上面花太多时间,那简直是折磨。中国严控比特币是正确的选择。美国政府放任比特币的做法是错误的。对待比特币这种事务的正确做法是严加管控,这是政府的职责。”
芒格对于石油的看法:去年我说过石油行业非常有意思,埃克森美孚的石油产量第三次达到了峰值,与此同时,石油价格的上升远快于石油产量减少的速度。这样下去,最终石油就不多了。石油价格将会上升,石油又是必不可少的原料,所以它永不过时。
芒格讲到美国的高铁:“中国大力发展高铁,取得巨大成功。但美国很难有中国的条件。高铁是个很好的点子,但综合考虑之后,我不确定加州的决策是否明智。我清楚高铁耗资良多,因为高铁是在和飞机比赛。我知道美国需要新的网络,但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需要新的高铁网。
关于能否使用人工智能为商业创利:这是个好问题。研究人工智能的人尚且不知道答案,而我也没研究过人工智能。我不确定人工智能是否会带来一场经济革命。我知道Facebook和Google在市场安排上使用人工智能。我不知道人工智能未来的走向。我靠自己的常识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从未想过进入人工智能领域。我可以在海滩边上散步,捡起金色的石头。为什么要换一条路呢?我们在GEICO(美国第四大汽车保险公司)就思考过人工智能的问题了,但我们仍然使用人类朴实的智慧。
以下是查理·芒格的发言与问答,经钛媒体翻译和整理:
查理∙芒格:“我们还活着,但是企业的利润非常低,现实情况也挺有趣。法庭系统中存在大量有价值的信息,但很长时间内没有人能够获得这些信息。律师们想知道法官所做过的每一件事以及法官的喜好。”
“传统商业的辉煌日子早已过去。绝大多数纸媒将会消失,只是时间问题。《纽约时报》能得以幸存,因为人们愿意支付5美元在机场买一份《纽约时报》。伯克希尔(Berkshire Hathaway)旗下有多家纸媒,当时由于业务萎缩,急需产生现金流而购入,但我们低估了纸媒业务萎缩的程度。”
软件行业能够产生更多收入,而且行业整体发展良好。如果客户是政府机构的话,打起交道来也是很难的,他们太傲慢了。在软件行业里,人们适应了资金不断流入的情况,但是我们使这种方式变得持久和艰难。
我们刚刚进行了广泛的辩论,讨论与客户签订初次合约的4-7年以后,是否会有收入产生,所以说我们的商业道路还很长。我还挺喜欢这种模式。如果你做了正确的事情,法院和地方检察官都会信任你。只要一直做正确的事情,你就能够逐渐获得客户的信任。
Gerry Salzman:“新的商业发展缓慢,但是生命周期很长。政府部门不愿意花费时间和金钱做出改变。大多数系统的执行有赖于界面的转变。我们很难转变30年前的信息,我们需要安装大量的程序,其中大多数程序可能要耗费一年的时间,甚至有的时间会更长。但一旦系统得以改变,对客户而已效率就会更高。这也能让政府机构的IT部门的员工感受到重视,让我们参与其中,让客户感到满意。”
“我们公司系统的配置适应能力比竞争对手更强,我们识别收入的速度比对手慢,这是一个优点。客户不愿意花费巨资却收不到任何成效。我们努力做到在产出成果之前都不收取费用。”
“拥有大量资金的好处在于,相比其他竞争者,我们能够支付更丰厚的工资,不用在意每个季度的财报。我们的服务开始生效之后,客户才需要支付酬劳。我们采用保守的会计方式,这是正确的方式。”
“我们不想辜负客户对我们的信任。”
查理∙芒格:朋友们,我非常喜欢澳大利亚南部的机构,他们让我感到开心。我们最后可能会谈妥所有的生意。如果真能谈妥,也是因为我们有实力。”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至今经历了很多困难,日后仍会面临许多挑战。我们正在逐渐占领市场,但我们不像Google和微软能够占据能发大财的领域。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所幸我们拥有大笔资金,坚强的意志以及出众的人才。
除了《每日期刊》以外,我们还持有大量债券,我想再次澄清这不是某个迷你版的伯克希尔公司。我们当时由于各种机缘巧合获得大量流动资金,但又不想持有现金,所以就购入债券。我们像过去四、五年一样获得大量收入的机会为零。我们下个季度或许会有一笔很大的收入,这也是因为特朗普政府的税改政策,所以再过几个月,又会有人把我们当作投资天才。
比亚迪很重要。芒格家族和伯克希尔投资比亚迪的故事简直是一部风险投资剧,现在比亚迪是一家极其成功的公司。比亚迪制作各类型的电池,在西藏拥有一个锂盐湖的独家开采权。你们甚至不敢相信比亚迪除了销售电动巴士外,还销售单轨铁路。神奇的是,我们竟和这家成为大企业的昔日小公司有牵连,但这种观念就这样建立了。
比亚迪的创始人出生于农村,是家里的第八个孩子,他的一个哥哥认定他是个天才。在儒家思想当中,兄长要确保他受到教育——比亚迪的创始人拿到了博士学位,并且利用从中国银行借来的30万美元贷款开始做手机电池。他把一个小生意发展成有25万雇员的大公司。
深圳政府与西藏政府都很喜欢比亚迪。我们很高兴看到比亚迪的单轨铁路业务越来越好。此类生意非同寻常。我非常喜欢——如果你想做什么事情,那就放手去做吧。在空气不好的地方,使用电动巴士是一件好事。
在银行业萧条的时候,购入银行股份并不奇怪。富国银行的案例很有趣,我知道大家对此会有疑问,所以我会先回答大家的问题。富国银行的激励机制会把公司引入歧途。当然,富国银行对负面新闻的反应速度过慢。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会犯同样的错误,只是我们犯错的次数比其他少。
我想,富国银行如果没有犯那些错误,现在的情况应该会更好。银行可以通过放出利率更高的坏账或者损害客户利益赚钱,但行业监管者也是时候减轻对富国银行的惩处了,富国银行已经吸取教训了。
我看着许多的股东,大多数人都是我们的追随者,但也有一个例外因为每日期刊的业务才买股票的。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书呆子,只需一秒,我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能会多说一点。我们的一位投资总监曾经给出一份清单,上面写满了投资经理人必须具备的素质,后来有人根据这一列表解雇了他一半的投资经理人。我想和大家分享这个故事,所以各位可以听一下。Peter,你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吗?
Perter Kaufman:我列出了5个重要的素质:第一是为人正直,第二是能够代表客户,完成你所做出的承诺,第三是给出对双方都公允的费用结构,第四是不拥挤的投资空间,第五是长期的服务,即投资经理人需要相对年轻。如果你发现有人满足上述五个条件,可以尽可能多地投入资金。我知道在场有不少资金管理人。”芒格打断,“我们有吗?”“在场所有人都有聘请资金管理人。”芒格说:“是的,但只有一半的人能够满足你那五个条件。
第四个条件是不拥挤的投资空间:“哪里有谜团,哪里就有边际。”
查理∙芒格:我们都无法长期提供服务(鉴于芒格已经94岁了),但并不代表我们公司就不行了。伯克希尔就以年长资深的经理人闻名,能够超越伯克希尔和《每日期刊》的就只有摩门教了。他们的领导人不领工资,统领摩门教的是几个85-100岁的老年男性。摩门教的体制很成功,显然我们公司就是在模仿他们的制度。
我们《每日期刊》的人比伯克希尔的经理人还老,沃伦常说我们就是在监督他,看看年轻的同事工作做得怎样。谁会想到运营得最好的教会的领导人没有领工资,而且还是由85岁以上高龄的男性来管理呢?结果出乎意料,在我的生活中,事情通常令人意外,我也会为自己在这里感到惊讶。我喜欢的一位94岁的老太太在生日上说,她很高兴能站在这里。实际上,她很高兴她还活着。
投资管理的激励结构非常有趣。过去一些机构有大量资金,如共同基金的先行者Massachusetts Investment Trust。他们的规模壮大,有更多的雇员,公司资产超过7000亿美元之后,他们突破标准普尔500指数的机会就为零了。他们受到威胁,而且无法继续控制表现优异的投资费用,所以他们无法从中获得净收益。
假设有人的收费模式是1和20,或者更糟糕的收费模式2和20,现在他们管理着300亿美元的资产,并且有一个想赚快钱的团队,他们很难达成高收益的投资目标。
高额费用会扼杀你的公司。你很难在买债券的时候获得很大的优势。实际上,这不是对的。从真实的角度看待世界是一件好事。伯克希尔创办之时,世界还没现在那么复杂。如果你们走我们的老路,不一定能和我们一样,并不是因为我们做的事情没用,而是市场前景变糟糕了。
钓鱼的两个原则:一是在有鱼的地方钓鱼,二是不要忘记第一条原则。投资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在一些地方,无论你是多好的渔夫,你也不可能钓到很多鱼。生活是一场持久的比赛,接受生活,竭尽全力地做事。如果你能够活到很大的年纪,你会获得很多机遇,可能总共是两种机遇,但抓住其中一个机遇就好啦。
问答环节
有关美国中西部价值观的问题:“一些中西部的价值观已经根深蒂固了。如果伯克希尔最开始在曼哈顿中部做生意,我们就不会有今日的光景了。巴菲特有优越的条件,能够在奥马哈之外的地方做生意。但我和奥马哈联系紧密,崇尚这边的生活,尊敬父母朋友。我喜欢美国中西部的文化,讨厌疯狂的文化。但我不是说美国其他地方的文化不好。我在蒙塔纳州玩过飞蝇钓,很喜欢这种运动,但就是难了点。我需要更多的理智,以及生活在大一点的城市。奥马哈就非常适合我。”
更多关于比亚迪/新金属的问题:“我不是投资商品方面的专家,但是钴非常有趣。钴100%来自地底,产量可能会减少,但新金属不是我擅长或了解的领域。我试过花费几千美元购买铜。这也是我购买金属的唯一经验了。”
他谈及年轻时经历了许多困难与他是否考虑过要当一名喜剧演员:“我觉得你最了解我了——我不是犹太人,但像是一个犹太人。犹太人仅占世界人口的2%,但世界上60%的幽默笑话都与犹太人有关,他们就爱惹麻烦。”
和犹太人一样,我会模仿幽默的方式。我把这种幽默感推荐给各位。现在我和大家讲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长着一头美丽的金色卷发,她把“s”和“z”读成“th”的样子很可爱。一天,她去到宠物店,问店员有没有“兔巴哥”,店员便问她是喜欢黑色、白色还是灰色的“兔巴哥”。小女孩回答:“我觉得我可爱的大蛇应该不在意兔巴哥的颜色。”人类很有趣,因为总有人会做极其荒诞的事,为我们的生活提供笑料。
芒格谈到“他不认为心理学是学术研究的领域”:听起来像是我的话被误传了一样。在学术界里教授心理学并不容易,每个人都在做实验,发表论文。但每个实验都过于细分,完全分隔开了不同的变量。如果你对特定的原理了解够深,将原理与其他知识一同运用起来,会很有用。把原理与知识相结合,效率就会更高,但是大学教授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们不懂其他知识,即便他们懂其他领域的知识也不会获奖。学术界的奖项就是发表特定领域的论文,不会与其他领域的内容混在一起,太过笼统就不行了。
我很高兴自己在学生时代就明白如果教授不把原理和知识相结合,那么我就要自己利用好它们。悲伤的是,现在的学生都是老师教什么,他们就学什么,而教授把知识原理相结合又不会获奖。他们这么做又不会挣到钱。你偶然可以发现像Richard Thaler那样的小组,他们刚获得诺贝尔奖。他们会有更多的权力,也希望他们的队伍能够壮大。我还能冒犯到谁?
关于教育孩子心智模型,或者让孩子们自己发掘心智模型的观点:“既要教育孩子,也要让他们自己去领悟心智模型。我一生都在践行这一点。Thomas Carlyle的办法是:人类的主要任务不是去看缥缈的远方,而是做好手头上的事。做好手头上的事情,至于未来怎么样我们也无法控制。”
有关银行业的激励机制:“银行业非常奇怪。银行的CEO容易受到诱惑去做奇怪的事情。投资银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让短期的受益看起来不错的方式有很多,但这么做的风险是影响长远利益。这句话适用于大多数情况。伯克希尔在关注银行的时候,尝试选出几个特例。对此我也没有更多想说的,除了我刚刚说的话是对的。
芒格谈论Google、Facebook、苹果和亚马逊的价值被高估:“我不懂,下一个问题。”
良好的费用结构是什么样的?
源于Ben Graham的巴菲特合伙人模型(The Buffett Partnership model)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费用结构。Mohnish Pabrai一直都在使用这种结构。过去十年中,他没有站在塔尖过度剥削他人,但像Mohnishes这样的好人并不多。
人人都想获得更多。为什么要把钱交给那些什么都没有积累到的人?为什么不在底下与投资者一起受苦?谁在复制这种模式?也许在座不少人在学习这种模式,但大多数人都想要更多。人们喜欢每月都获得薪酬,对于一半的人而言,月薪是他们的全部收入。
巴菲特的费用结构是超过6%的部分25%归公司所有。如果你没有赚到那6%,你就什么都没有。我很喜欢这种模式,更多的人应该采用这种投资费用结构,但有点困难,不过仍有Mohnish等好人使用这种结构。
芒格回答为什么别人叫他查理,而非查克(Chuck是Charlie的昵称):“只有那些打电话让我投资石油的人会亲昵地叫我查克。我祖父的名字也是查理,后来他当选法官之后就被称为‘T.C.’了,因为‘查理’听起来有点傻。当我不介意,我还挺喜欢这个傻名字的。”
“那是两个不相关的问题,但听听无妨。如果是讲三个不相关的问题,大家可能就感到厌烦。”
有关医疗健康:现有的医保系统无法控制成本,带来了糟糕的局面。现有的体系有太多漏洞,导致资金不足。新加坡以及西欧的医疗体系就能够控制成本,但美国的医疗体系失控,而且有着错误的激励机制。我不知道与亚马逊以及摩根大通合作进入医保市场的方案是否会奏效,毕竟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哈佛的Atul Gawande是医学领域最好的作家,他拥有荣誉、思想清晰。他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也能够达到大家对他的期望,所以我会听从他的建议。
一个和蔼专制的人做浮夸的事情并不难。比如说黄斑部退化,老年人需要治疗,我也需要治疗。用激光照射眼球上的慢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现在有两种疗效相同的物质,但美国使用的是更贵的那种。这些病人就像西非濒死的人一样,被秃鹰和鬣狗包围,虎视眈眈,老人的血汗钱都会被医院卷走。压榨病人是不对的。但医院高额的治疗在将病人推上绝路。这是非常不道德的,所以如果有人(像伯克希尔、摩根大通和亚马逊之间的合作一样)想要改变现有体系,我都会非常欢迎。我会全力支持那些有想法完善医疗体系的人。我太老了,所以不想去完成这件事情。如果有人邀请我参加医保问题的研讨会,我会立马拒绝。
芒格对于消费者品牌的看法:“大的消费者品牌仍然具有价值,只是大不如前了。我对亚马逊的了解不多,但他们非常有野心,亚马逊的老板很聪明,并且在尝试做一些困难的事情。好市多(美国第二大零售商)还在不断发展,我们柯克兰品牌的线下零售能做这么好简直是奇迹。60多年来,士力架的商标仍然很值钱。过去投资人只要买入雀巢的股份,紧跟他们的脚步即可。但现在这样做就不行了。你是对的,你也知道。这不是个问题,你只是想要有人附和你的答案。”
芒格对于石油的看法:你问我如何看待石油或者科威特的未来?去年我说过石油行业非常有意思,埃克森美孚的石油产量第三次达到了峰值,与此同时,石油价格的上升远快于石油产量减少的速度。这样下去,最终石油就不多了。石油价格将会上升,石油又是必不可少的原料,所以它永不过时。伯克希尔很少投资石油,《每日期刊》更是没有投资过任何石油产业。这是一道难题,正确的策略是不要过快地开发我们的石油。石油太过珍贵,长远来说,不要开发美国本土的石油,花钱去买阿拉伯的石油即可。只有99.9%的人不认同我的观点。
我想问一句:我们想要用光爱荷华州的表土吗?我年轻的时候,美国能生产20亿蒲式耳(1蒲式耳约等于36.37升)的玉米,现在我们的玉米产量是过去的六倍,感谢我们的政治体系,我们现在可以把这些玉米做成燃油。没有什么比开采美国石油更愚蠢的事了。奇怪的是,一些公司减少产量还能够良好发展。
没有地底的石油碳氫化合物,美国就不会有高质量的土壤和产量巨大的谷物。美国的谷物养活了许多人,这就是把石油转变为粮食的理由。你提出来一个奇怪的问题,想必你一定喜欢奇怪的话题。
芒格有关公私合作机遇的看法:“显然,我们需要一个巨大的国家输电网络。虽然以后肯定会有,但是我们早就应该打造这样的输电网。伯克希尔会参与其中。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通常这些事情要么没人做,要么就是进展缓慢。
公私合作的是挺好听。正如Peter Kaufman所说的一样,这是一个“稳健的描述”。通常当银行家和咨询顾问混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发明出这种名称。
芒格有关通用电气的看法:“我们在慌乱中投资了通用电气,买入时价格还不错,但后来一直被动持有他们的股票。后来还是成功了。通用电气是一个复杂和有趣的议题。它一度以敏捷、教育和技术而出名,但后来由于长期表现不好而败坏了名声,很多人都感到震惊。通用电气的失败是多方因素造成的。生活很艰难,而且总会有意外。通用遴选高管的系统并不好,远不及伯克希尔留住人才的方式好。他们应该少点考虑带有美国军事风格的公司管理模式,而是花更多时间投入到一个领域当中。”
关于与好的经理人合作能学到什么:“我不认为我能够装腔作势。如果你询问管理经验丰富的人,他们犯过什么错,他们会说没有及时解雇能力不足的人。我觉得这是一个范围太广的问题。”
对于政府债务占GDP比例上升的担忧:“这对我们而言是新的问题,可能还会有一些危险。我的确担心上升的债务比例,但另一方面,即便政府的反应不够及时,地球也能很好地运转。我们以前的目标是‘保持物价稳定’,但现在的目标是‘让物价的增长率维持在2%’,难道我们不应该猜测通胀率未来会高于2%吗?确实如此,宏观经济学不像物理学,经济系统一直在变化,有不同的公式,但你无法得知经济系统何时会变,以及新的运算公式是什么。所以不要担心世界经济会走向灭亡。
你就想想,德国一战之后,通胀率极高以及货币不值钱就好了。后来德国发行了新的货币,再次提供房屋贷款,之后的经济大萧条和魏玛共和国恶性通货膨胀让希特勒有了上台的机会。到了二十世纪30年代末期,德国已经成为了欧洲最强的经济体。希特勒借此购买了大量军需品,凯恩斯主义让德国成为欧洲当时最能赚钱的地方。德国从一战的废墟中崛起。我并不支持德国一战后的经济体系,但是知道他们如何崛起能够让我们了解策略。德国做了不少蠢事,把自己毁了,又在1939年重新成为欧洲霸主。我希望你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能够减轻忧虑。”
芒格谈及在过去几十年中,政府缺乏反垄断活动:“我不知道司法部会更多干扰还是放任垄断行为。我不会受到现阶段情况的影响。我不会杞人忧天。公司都面临竞争,柯达现已倒闭,但以前司法部却担心柯达垄断市场。即便没有司法部的干预,地球还是照样运转。”
芒格谈及国债:“也许未来某天,明智的投资人把所有的钱用来投资国债。我也无法预料这个时代什么时候到来。我可以想象到有这样的时候,但是我还没见过有这样的状况。长期来说,投资长期国债会造成损失。”
芒格被问“如果管理小笔资金,能否做到超额收入”:“如果你管理100万美元,一位聪明耐心,雄心勃勃的人想要获得高收入,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还不是问题。显然,购买公司债券并没有什么优势。这完全是意外,但钱都在哪呢?影响投资决策的因素各式各样。你可以投资慈善机构或是养老金计划。如果你足够精明,手头上又有一小笔钱,你就能够投资的很好。现在的情况更难处理,但我老得快要死了,你还年轻,你不会想和我互换的。”
芒格对老师和家长提出的建议:“你们想揠苗助长,但这不是好办法。请再说一遍。如果你想要传播你的价值观的话,你已经说出来了,你已经赢了。
好好生活,做一个让人尊敬的人,完成他人对你的合理期望。言传身教,如果你获得成功的时候,你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榜样,但如果你没有的话,你就要继续努力。如果你想成为别人的榜样,你就不能失败。”
芒格被认错成巴菲特,并被问到保险杠杆贷款投资的使用:“我很荣幸被当作是巴菲特,谢谢。保险公司如今很少提供杠杆贷款投资,但并未带来什么不良的后果。在过去多年中,我试过杠杆贷款投资,结果有些尴尬。保险不是一个赚快钱的方式,这行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伯克希尔能够成功是因为没有犯大错,但现在的情况更加艰难了。很少有人能够维持50年的19%的年收益,我也不指望这种事情会发生,更不指望《每日期刊》会有这样的受益。”
有关交易保证金:“此举非常危险,因为如果你的担保人感到紧张的话,他可以直接取消交易。伯克希尔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奇怪的新投资方式还有VIX合同,现在的一笔销售会触发一笔新的销售,还会带来一种反馈效应,一旦出现小的降价,就会引发更大的一笔降价。风险时有发生。想想Victor Niederhoffer,他成绩拔尖,没有工作。他发现,他可以选修最难的研究生经济学课程,而这门课的给分不会低于A,因为选择这门课的学生都在为教授做其他工作。后来Niederhoffer成为了哈佛大学的凯恩斯,他只选择那些可以拿A的课程。哈佛已经把他的名字当做动词使用了,人们会说‘他Niederhoffer一门课,意思是他选了一门可以绝对可以拿A的课’。但Niederhoffer投资的时候,几乎倾家荡产,第二年身无分文。当他还很有钱的时候,他就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简直是太疯狂了。为什么要用你所拥有的东西冒险,来换取你没有而且不需要的东西呢?这简直是蠢到家了。”
芒格讲到美国的高铁:“中国大力发展高铁,取得巨大成功。但美国很难有中国的条件。高铁是个很好的点子,但综合考虑之后,我不确定加州的决策是否明智。我清楚高铁耗资良多,因为高铁是在和飞机比赛。我知道美国需要新的网络,但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需要新的高铁网。”
芒格讲到投资好的品牌:“如果能用合理的价格买下好时或者蒂芙尼这两个声誉良好的品牌,我会感到开心,但这还不够。一定是要我愿意支付的价格才行。好时没有上市,所以没有人把它的股份卖给我。我可以买好时巧克力,只是我不买生产它的公司而已。”
一个年轻人92岁的祖母多年利用家族资金投资,他将从祖母那儿接管这笔财产:“当然啦,我和其他92岁的老人一样,特别是如果你的祖母美丽富有,子孙后代尊敬她,而不是希望她快点去世留下财产。你会成为家里的赢家,好好生活,你将成为大赢家。”
关于能否使用人工智能为商业创利:“这是个好问题。研究人工智能的人尚且不知道答案,而我也没研究过人工智能。我不确定人工智能是否会带来一场经济革命。我知道Facebook和Google在市场安排上使用人工智能。我不知道人工智能未来的走向。我靠自己的常识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从未想过进入人工智能领域。我可以在海滩边上散步,捡起金色的石头。为什么要换一条路呢?我们在GEICO(美国第四大汽车保险公司)就思考过人工智能的问题了,但我们仍然使用人类朴实的智慧。”
芒格对于文化的看法:“你能够很好地理解像Costco那样有广阔和建造力的文化。企业去中心化的时候,就会变得复杂起来,而且你的企业还有不同的业务。很少企业像Costco一样有极端的企业文化,人人都能买入他们的股份。如果这种企业文化可行,那么它可以取得何等成就呢?通用汽车和AT&T(美国最大的电话服务供应商)是更大、更复杂的企业,这种模式很难取得成就。一种文化常态是大公司盛行官僚主义,你看政府就是这样。
我不喜欢官僚主义,它容易导致错误。我不知道如何整改大公司的官僚主义。如果有人让我做一家有上百万员工的企业CEO,并和我说‘改变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我情愿下地狱也不干。我认为改变一家餐厅的文化都很困难。伯克希尔尽可能去解决企业中的问题。我们总部没有太多官僚主义。大企业无法解决企业文化的问题。”
芒格对气候变化的观点:“我非常怀疑所谓的传统智慧以及那些自称是气候学家的人,他们喜欢没玩没了地闲扯这个‘警告’,他们低估了解决气候变化的难度。一些人或许足够聪明,能够通过物理化学积极地找出气候变化的成因,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能够通过地缘政治来解决问题。那些警告主义者鬼话连篇,但我也确信二氧化碳导致了全球变暖。我接受这个观点不代表我认为地球不行了,海平面在上升。但我不想别人把我和无知的人放在一起讨论。我不是想得罪大家,但在气候变化方面,我确实做得还不错。”
芒格对个人成功的看法:“像托马斯·卡莱尔一样接触生活,每天都做到最好。和对的人结婚。在座各位都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你们不会憎恨世界,而是尝试面对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好。如果你举牌大喊抗议,你肯定是没前途的人。避免极端的意识形态,因为极端想法会摧毁你的思想。孩子们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正拿着牌子去打那些白痴。”
有关媒体和政府的认知偏见:“厨房里蟑螂太多了,我们很难去辨别蟑螂的类别。人们会有不同的偏见。我很惊讶的是人们会相信一些偏见,而且美国社会的撕裂更加明显。看电视时,我们会在电视台A看到一个白痴,在电视台B上看到另一个蠢货。当你看到两个蠢货的时候,你还要去选择看其中没有那么蠢的那个。我非常讨厌这点。我更喜欢沃尔特·克朗凯特(冷战时期美国最富盛名的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被誉为“最值得信赖的美国人)。我确实有在一群不同类型的白痴当中做过选择;我不会只看一个白痴。世界上总有白痴,疯子以及追随疯子的疯子。希特勒就是一个聪明的白痴。正因如此,我们才有动力自行思考,生活变得更好时,我们要保持理智。如果电视上有白痴胡乱解释真相,我就更加不想成为一个蠢货。所以我可以说,看看电视上的白痴还是很有趣的。”
有关靠广告赚钱的公司与一个新的数字世界(但芒格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谈到了量化交易):“计算机从业者利用算法分析数据,像Renaissance Technologies(美国的对冲基金公司)一样赚钱。这对社会而言不是一项好的发明。有人认为量化交易创造了更多的流动性,但是没有它一样可以达成相同的效果。我情愿用其他方式赚钱。算法也耗费大量钱财,而且没有什么前景,真的是谢天谢地。”
有关投资航空公司的开明看法:“我们都讨厌投资航空公司,因为该行业竞争激烈,有疯狂的规则。在过去75年,航空业有着烦人的投资。世道变了,美国剩下四家主要的航空公司,还要不停检查飞机的状况。我们投资过铁路,巴菲特也说如果怀特兄弟没有发明飞机的话,我们更容易做出投资决策。如今很难去创办一家小型航空公司,也许航空业已经饱和了。但是我们购买航空公司,期待这笔投资在百年之内有好收益的几率很低。”
有关《每日期刊》职责不够明确的材料弱点:“现在人们花钱请审计师来‘找出问题’和解决问题。我毫不担心。我们采用更加保守的会计准则,不会想去误导他人。我们有好几百万的可交易债券,你不能在这方面分清职责。会计准则变得灵活,没有人能确定一些会计准则会有多危险。每个人都担心黑客入侵和数据被盗。我也竭尽所能去保护这些数据。在20世纪30年代后期,BB Robinson带着从股市中获得的1000万美元来到洛杉矶。他喝得酩酊大醉,追女影星。那个年代银行家备受重视。后来银行对于他的行为感到担忧,就找他见面,结果他说不必担心,‘因为我的地方债券不会喝醉乱来’。我们《每日期刊》的可交易债券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关人们对指数的担忧:“那些依靠给予别人投资建议为生的人不喜欢投资指数过好,原因不在于他们想毁掉他人的生活,而是指数太集中了,这是个借口。指数不会毁灭世界,而且会长期都处于较好的状态。我不介意有的人需要度过困难的时光。”
芒格对于加密货币的看法:“我认为比特币热潮特别愚蠢。中国的微信就是另一种支付系统。我们可以选择用黄金或者是货币支付,又或者是用比特币投机取巧。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投资任何比特币。比特币出现的时候,我就很讨厌它了。比特币炒的越热,我越讨厌它。我想,世人不时爱做蠢事,因为人人都想赚快钱。我只是觉得大家会被比特币所迷惑感到可笑。有谁想看着自家孩子日后用比特币结账?我向上帝祈祷,我家里没人购买比特币,这种虚拟货币简直是毒药。人们喜欢比特币是因为有数学天赋的人觉得计算机科学有趣,但是如果你在上面花太多时间,那简直是折磨。中国严控比特币是正确的选择。美国政府放任比特币的做法是错误的。对待比特币这种事务的正确做法是严加管控,这是政府的职责。”
芒格对于婚姻的看法:“你选择的伴侣决定了你的幸福程度。我认为,最好就是找一个期望值低的伴侣。如果你是像我这样的人,找期望值低的伴侣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好了,谢谢大家站在这里听我唠叨了2小时。如果牛顿在世,我也不会站着听他讲两小时的话。祝各位安好,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编译/Sophie,编辑/李小年)
责任编辑: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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